科学的术语反映了客观事物的本质特征，是思维的基础。地质体的正确识别和描述离不开科学规范的地质术语。变形在地壳中普遍存在，岩石的韧性、脆性变形分属不同的变形机制，产生于地壳表浅部的脆性变形更常见，对岩体的渗透性、稳定性等有重大影响，与人类活动关系更密切，是工程建设、灾害防治、找矿实践等研究的重要内容，对脆性构造的研究是不可或缺的基础性工作，脆性构造岩岩石术语的科学性对地质研究及成果应用影响很大。

对构造岩的研究始于 19 世纪，20 世纪 70 年代在查清脆、韧性变形机制后，人们对脆性构造岩岩石的分类命名有多种方案（ Sibson，1977; 王嘉荫，1978²¹⁸; 孙岩等，1979; 游建胜，1984; Wise et al.，1984; 宋鸿林等，1986; 房立民等，1991^18，217; 钟增球，1994; 朱大岗等，1995; 尹怀模，1996），不但存在成因或结构分类之争，对结构分类也有不同的方案。包括脆性构造岩之碎裂岩类术语的 GB / T17412.3-1998《变质岩岩石的分类和命名方案》于 1999 年实施后，统一以结构为依据的分类命名方案，基本平息了国内脆性构造岩岩石分类命名的争论，随后编纂的辞典（国土资源部，2006 年^508，836）、工作手册（西安地质调查中心，2021⁴⁸¹）等相关技术规范主要以国标为基础，术语的统一为脆性构造研究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笔者发现碎裂岩类术语存在碎裂岩类与其中断层角砾岩类的含义及其产出空间关系含混不清，并且其对岩石碎块粒度与某含量对应进行命名、仅对 2 mm 以下碎粒进行细分而建立的碎裂岩类术语，术语覆盖性不足且没有证据表明其可以覆盖脆性破碎岩石结构相空间，对野外露头尺度岩石的分类命名也存在不足。

笔者等在对构造岩、脆性构造岩及国标进行简单介绍后，针对碎裂岩类术语存在问题开展了讨论，并从术语来源、岩石及岩体破碎行为非线性动力学视角出发（ 郝柏林，1985; 安欧，1992⁸; 赵永红等，1994; 谢焱石等，2002; 谢和平等，2003），结合断裂实验结果（Higgin，1971; 皇甫岗，1988; 张雷等，2014）等，提出了修订脆性构造岩岩石分类命名国标的几点具体建议和供讨论的建议方案，方案对脆性构造岩中碎裂岩类与断层角砾岩类岩石的定义及其关系和产出空间进行了明确。依据结构开展脆性构造岩岩石分类命名问题似乎并不复杂，但如果方法不当，就会导致术语问题的存在。学科的发展始自术语的科学规范（章雨旭，2006; 杨建超等，2007; 章雨旭等，2010），似是而非的术语难以推动研究工作深入，因此，讨论地质问题时应对术语的科学性予以必要的关注。

1 脆性构造岩岩石术语现状

1.1 构造岩与脆性构造岩

构造岩顾名思义就是与构造相关的岩石。据原国土资源部 2006 年编纂的《地球科学大辞典》（下一般简称《辞典》），构造岩包括:

（1）狭义，同义词为断层岩，由断层作用将断层（剪切）带内的岩石改造形成，根据脆性或塑性（韧性）形成机制的不同分为碎裂岩和糜棱岩两个系列。

（2）广义，指具有一定规律性组构的岩石，包括由构造作用形成的次生构造岩和具原生流动构造的岩浆岩及外力作用形成的沉积岩等原生构造岩。

（3）特指，在构造作用下岩石内部组构因变形、变质作用发生调整，从而表现出新生组构特征的岩石，如 S 构造岩、B 构造岩（或 L 构造岩）和 SL 构造岩等。

构造岩的英译词“tectonite”，其原意指任何构造反映其变形历史的岩石，但拼音文字在不同时期、不同地区及人群中词义易变，即使在国际地质科学联合会变质岩工作组（SCMR）将其定义为由固态流变产生的、具有透入性组构特征的岩石（近似《辞典》 中构造岩的“特指” 词义）（Douglas et al.，2007²⁰⁰）后，仍有学者（Ragan，2009⁴⁹³）将其解释为与《辞典》 构造岩的“广义”等同。

本文脆性构造岩指《辞典》之构造岩（狭义）中的脆性变形岩石，即碎裂岩系列岩石。

1.2 脆性构造岩岩石术语现状

脆性构造研究的前提是术语概念的科学和规范。 1998 年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地质矿产部提出、国家质量技术监督局批准的包括脆性构造岩岩石分类命名的国家标准 GB / T17412.3-1998《变质岩岩石的分类和命名方案》（下一般简称国标）于 1999 年实施。以国标为依据，《辞典》（2006^508，836）又对碎裂岩类术语又进行了释义，构成目前脆性构造岩岩石术语体系。为讨论方便，将国标中的碎裂岩类主要岩石类型（表22）及命名方法简单整理列表（表1）。

国标依据碎块粒径、基质含量厘定碎裂岩类的主要岩石类型，辅以构造特征进行脆性构造岩岩石分类命名，并明确了命名规则，以结构为主的分类命名方法和确立的碎裂岩类术语，使长期争论的脆性构造岩岩石分类命名得到了统一。新世纪以来，有关脆性构造岩岩石方面的调查、研究工作主要以国标为基础开展。

2 对国标之碎裂岩类术语的几点商榷

碎裂岩类术语国标颁布实施已有 20 多年，笔者在实践中发现:

2.1 碎裂岩类术语及构成其命名组成的相关概念的含义不清楚

2.1.1 关于“碎裂岩类”

碎裂岩类主要岩石类型表内又分有碎裂岩类和压碎断层角砾岩类，两个不同层次的“碎裂岩类”令人难明其意，涉及压碎断层角砾岩类的归属问题，同时“碎裂岩类”中又有具体岩石类型“碎裂岩”，应用中容易混淆不清。

注:依笔者理解，表中碎块粒径“ <0.5~0. 02 mm”应当是指粒径范围为（0.5~0. 02 mm]; 余类推。

2.1.2 碎块与基质的定义以及各具体岩石类型名称问题

根据岩石结构依据碎块粒径和基质含量进行分类命名，但标准中对碎块与基质的定义并不明确，碎块比较容易理解，而对于基质，不同的学科领域对其定义不尽相同，通常的解释是一种分析物的环境; 对应于脆性构造岩，碎块的基质或可称之为碎基。无论如何，碎块与基质是仅当系统处于二元组成下对立存在的概念。对于多元组成如要用“基质” 一词就要明确指明其定义，否则就容易造成混乱。在碎裂岩类主要岩石类型表中:

（1）关于角砾岩、碎裂岩化岩石和碎裂岩:三者碎块粒径均>2 mm，区别是基质含量渐增，此时系统可视作二元组成，区分碎块与基质不会产生歧义，以 <2 mm 的碎屑物质定义为基质是可以理解的。

（2）关于碎斑岩、碎粒岩和超碎粒岩:从碎裂岩与碎斑岩二者基质含量变化看，碎斑岩（基质含量>50%）是由碎裂岩（基质含量 10%~50%）渐进而来，基质含量的递增表明碎斑岩基质的定义似仍应与碎裂岩相同，但碎斑岩的碎块粒径定义为 2~0.5 mm，这与二元体系下基质、碎块对立存在的定义不符。同样，碎粒岩和超碎粒岩的基质亦然。

由上可知，碎裂岩以上和碎斑岩以下术语所述的基质不尽相同，前者是相对于碎块存在的，后者则（可能?）是包括所述碎块在内，基质定义的不确定必然导致对术语有不同的理解进而影响岩石的命名。

2.2 碎裂岩类术语涵盖不全、覆盖性不足

国标以碎块粒径和基质含量划分岩石类型，将碎块粒径与基质某个含量对应进行命名，划分出碎块粒度与基质含量各 4 个区间（变量），但具体只分出了 7 种岩石类型，显然未能全面覆盖脆性构造岩岩石结构相空间。如将碎粒 2~0.5 mm、基质含量>50%~90% 的岩石定为碎斑岩，那么碎粒大小相同、基质含量范围为（90%~100%] 的岩石是什么? 又如碎粒岩是碎粒粒径范围为[0. 02~0.5 mm）、基质含量（90%~100%]，那有没有同样的碎粒度而基质含量（50%~90%] 的岩石? 超碎粒岩也有同样问题。非全覆盖的分类方式只有一个前提就是已经排除了其中部分结构存在的可能性，然而目前没有证据表明类似上述碎粒[0. 02~0.5 mm）而基质含量（50%~90%]的岩石不存在。

结构是岩石分类划分的依据，在查明脆性构造岩岩石结构相空间吸引子前，岩石术语必须覆盖脆性构造岩碎屑结构可能的相空间。

2.3 术语的野外适用性问题

以碎块粒径 2 mm 为界，国标对碎块 2 mm 以下的岩石分类命名较详，而对 2 mm 以上的却未做进一步细分。地壳中的断裂带常具多期、次活动性质，各期次断裂活动单独或复合构成的滑动破碎带往往具有不同的构造岩石学特征，碎块粒度及其组合、磨圆度、排列方向和含矿性等各有特点，反映了不同的应力—应变特征及活动历史。构造岩岩石的碎块粒度分布跨度极大，从区域尺度的断块至微观纳米级别的碎粒都有，要查明断裂带各期、次的活动特征首先从野外就要进行详细的构造岩岩石划分，野外宏观观测更需要对碎粒大于 2 mm 的构造岩岩石进行研究。参考粒度分布更局限的沉积碎屑岩类，其对碎屑粒度>2 mm 的就分出 4 个粒度区间进行命名，国标的碎裂岩类术语显然更倾向于手标本以下偏微、细观的观察研究，而对需要宏、微观结合的脆性变形研究是不够的。

2.4 断层角砾岩类岩石与碎裂岩类（狭义，下同）岩石的变形强度问题

断层角砾岩类岩石与碎裂岩类岩石哪个变形更强? 或者说断层角砾岩类岩石是由碎裂岩类岩石递进变形形成的或反之? 国标容易引起歧义:以“基质含量”和“碎块粒径”两项，由角砾岩到碎裂岩乃至超碎粒岩，前者线性递增而后者线性递减，容易理解由角砾岩到碎裂岩至超碎粒岩是递进变形的结果; 以“结构”和“构造”两项，断层磨砾岩以“圆化角砾、胶结物为碾碎得更细的碎屑”和“略显定向”的特点比仅“轻微破碎”的碎裂岩化岩石，甚至比“碎块间没有明显相对位移” 的碎裂岩变形更强; 按岩石的命名方法，压碎角砾岩是按角砾（原岩）成分+ 压碎角砾岩命名，如花岗质压碎角砾岩，而碎裂岩则按次生结构+原岩名称，如碎裂花岗岩、碎裂石英砂岩等，说明碎裂岩类依然保留原岩结构，压碎角砾岩显然比碎裂岩变形强。

“碎裂”作为构造名词由克哲鲁勒夫于 19 世纪提出，20 世纪初提雷勒把所有动力变质岩都包括在内对碎裂岩进行了阐述。 20 世纪 70 年代后，对碎裂岩的定义显然比提雷勒的定义狭隘（ 孙岩等，1979），是指岩石受到不同力学性质的切割、裂割，其特征是碎块间没有明显的相对位移，原岩整体结构仍较完整，略有破坏，随着受力的强化、粒化加剧。国标对碎裂岩类的定义似乎与孙岩的解释一致。但正如前述，从不同角度出发，根据国标得出角砾岩与碎裂岩变形强度的结论并不一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甚至同一文献不同部分也有截然相反的解释，如 2006 年编纂的地球科学大辞典对断层角砾岩类的释义是归属于“初碎裂岩”，但却又以图标示断层角砾岩处于断层破碎带内。

2.5 碎裂岩类岩石所处断裂构造部位问题

由于对断层角砾岩类岩石与碎裂岩类岩石变形强度的模糊不清，容易导致对二者所处构造部位的认识差异。从基质含量和碎块粒径看，碎裂岩类似由断层角砾岩类递进变形而来，理应主要分布于应力集中地带即断裂破碎带内，而受限于碎裂岩 “碎块间没有明显相对位移、外形相互适应”，似乎碎裂岩又应处于断裂破碎带两盘。这导致了实践中对断裂破碎带划分及描述的混乱。

2.5.1 依国标编纂的相关规范对碎裂岩类岩石所处构造部位的矛盾性解释

国标对各岩石类型主要产出构造部位并没有明确说明，对岩石变形强度描述的模糊不清，导致后续编纂的相关规范有把碎裂岩置于断裂破碎带两盘的（西安地质调查中心，2021⁴⁸¹），也有将断层角砾岩类归于“初碎裂岩”（国土资源部，2006^508，836），但又以图示其处于断层破碎带内的矛盾性解释。可见国标术语问题也造成相关规范的问题。

2.5.2 地质工作中对断裂破碎带划分及岩石描述的混乱

国标实施以来，以碎裂岩类术语进行断裂带岩石命名，对室内做细、微观尺度的手标本、薄片等呈离散孤立状态下的岩石似乎还可以（张雷等，2014; 刘鹏，2022），但由于标准中对断层角砾岩类岩石与碎裂岩类岩石变形强度描述混乱不清，在面对野外连续的断裂破碎带露头进行结构分带及岩石命名时，常让使用者对二者所处构造部位的定位困惑不已，通常只能作含糊不清的描述，将宽（厚）达数米甚至更宽的断层破碎带内岩石笼统以断层角砾岩、碎裂岩、碎斑岩和断层泥等混以说明（吴智平等，2010; 周琳雄等，2021），无法对破碎带结构进行细分，不利于研究的深入。而作为理论解释的断裂带结构示意图上则按照国标以角砾岩到碎裂岩表示变形强度的增加，由断裂变形中心往外由超碎裂岩— 碎裂岩—角砾岩—正常岩性（付晓飞等，2005; 刘鹏等，2021）变化。显然，国标的碎裂岩类术语方案存在与野外实践脱节的问题。

综上，国标的碎裂岩类术语存在问题，需要开展研究并及时对术语进行修订更新。

3 对脆性构造岩岩石分类划分的几点建议

（1）碎裂岩类术语源自 19 世纪韧、脆性构造变形机制区别前，国标在引用时没有完全厘清碎裂岩类和断层角砾岩类的原始含义、产出环境及两者的区别。建议在系统清理术语概念原始含义前提下有选择地引用，作为标准应用的术语必须阐明其原始含义与现今定义，包括构成其命名组成的相关概念如碎块、基质及其含量等，否则，即使订立了标准也会延续前期的争论。

（2）岩石多属组分、结构复杂体，安欧总结中外学者实验成果认为脆性岩石破碎后的应力—应变属非线性行为，实验表明（谢和平等，2003）岩石碎裂后碎块度分布具有幂律特征。岩体发生破碎及断裂活动的非线性力学行为形成的断裂构造岩岩石结构是多重分形组合（谢焱石等，2002）。岩体和岩石破碎的特点决定了我们不能完全从经典固体力学理论出发研究脆性断裂和岩石破碎问题（ 谢和平等，2003），对脆性变形的结果———脆性构造岩岩石的分类划分也需要相应合适的方法。构造岩岩石的碎块粒度分布与断裂不同阶段活动对应，构造岩岩石分类需要涵盖不同断裂阶段的岩石结构相空间，理论及实验（ Higgin，1971⁶⁸⁷; 皇甫岗，1988; 张雷等，2014）表明断裂碎块并非简单地随应力增加而线性细化，在查明脆性构造岩岩石结构相空间吸引子前，有关术语需要充分综合、简约，具有足够的覆盖性、开放性，能覆盖构造岩岩石结构可能的相空间并且适合野外应用，而非无依据地将岩石以某碎块粒度与某含量线性对应定名。随着研究的深入，可以逐层展开并进一步细化岩石名称，具有对任何特殊类型岩石进行个性化定名的开放性。

（3）对脆性构造岩以结构进行岩石分类命名经实践证明了其可行性，无论何种情况，结构分类赖以开展的依据首先是主体碎块的粒度大小，然后再根据碎块的特征如成分、形态及组合方式等进一步细分。因此，作为纲领性的国标术语首要具备充分的综合、简约的理念，建议以沉积碎屑岩类的分类命名方法作为参考。

（4）岩石的破碎、断裂实验已经积累有较多的成果，可以作为脆性构造岩结构分类命名的依据。

4 笔者等建议的脆性构造岩岩石分类命名方案

笔者等建议脆性构造岩分类命名方案如表2。

变质岩介于沉积岩与火成岩之间，包含的岩性范围宽广，涉及一系列变质作用过程，岩石分类重叠性、模糊性强，变质岩的分类命名难度极大。为减少争议并利于岩石描述和对比，国际地科联变质岩组（SCMR）提倡对变质岩的分类命名法就是提供一个命名和描述变质岩的方案，忽略与变质作用相关的成因过程，必须遵循:①提供一套没有任何术语间隔的、覆盖岩石系列特征的一致的名称; ②确保所有人都可以据此给任何特征相同的岩石命名而不会产生歧义的基本原则（Douglas et al.，2007³）。同时，在许多被用来分类命名岩石的特征或参数（如结构、组分）标准中，SCMR 认为只有在仅使用一种划分标准进行定义时，才能满足上述原则。

国标的碎裂岩类术语方案以结构特征对脆性构造岩进行分类定义，具备国际地科联变质岩组关于建立变质岩分类命名方案原则的基础，但据前文分析，国标的术语方案不符合以上关于变质岩命名必须遵循的两个原则，故笔者等提供了同样以结构为基础的建议方案（表2），与对固态流变产生的构造岩（S 构造岩、L 构造岩等）分类方案的区别是以组构或以碎块大小划分，均符合 SCMR 仅使用一种特定划分标准进行定义的要求，也与岩石成因、运动学及动力学特征等变质作用过程无关。

4.1 术语定义

脆性构造岩（碎裂岩系列）包括碎裂岩类和断层角砾岩类岩石。

碎裂岩类:指具有碎裂结构的岩石。碎裂结构与原国标定义相同，指在应力作用下，岩石破碎成外形不规则的棱角状碎块，碎块间没有明显的相对位移，外形相互适应。碎裂岩类包括碎裂化岩石、碎裂岩和超碎裂岩，碎裂化指岩石仅轻微破碎，没有完全裂开呈孤立碎块，原岩产状易识别; 碎裂岩是原岩完全被节理裂隙切割呈棱角状，原产状被破坏但仍可识别; 超碎裂岩则是破碎程度更大，碎块粒度小，原岩产状几乎不可识别。

断层角砾岩类:产于断层（脆性剪切）破碎带内，具角砾结构，角砾间有明显的相对位移，外形不相适应。角砾成分、大小及形态组合多样，可呈棱角状、次圆状等，成分可与视域内两盘岩石相同或可能夹有外来物质，胶结物为碾碎得更细的碎屑和碎粒物质。断层角砾岩类可据角砾大小分断层角砾岩、断层微砾岩和断层泥岩，具圆化角砾的称断层磨砾岩。

4.2 术语命名相关问题

对脆性构造岩分类命名，提出一个对所有相关术语的一致定义，目的是提供一个命名和描述的方案，不可能涵盖与变质过程等成因相关的所有细节或理论（Douglas et al.，2007¹）。脆性构造岩各岩石类型的成因及其在不同时空中的运动学、动力学（应力场）特征等问题不属于岩石分类划分研究范畴，但为使方案使用者能对各类岩石进行明确判别，避免出现对概念理解原因而导致应用上的混乱，对各岩石产生的主要背景及应用延伸略作说明。地质体变质作用过程极其复杂，影响岩（体）块力学性质及应变结果的因素除了应力大小及方向外，还有岩石结构、破裂状况、尺寸以及非方向性的因素如时间、温度、围压、岩石成分及介质等，同样应力作用下在不同区域、不同地质体造成不同的结果，对相同变形的结果（即结构分类下同名）的脆性构造岩成因解释多解（安欧，1992⁹⁸），任何过程性（成因）分析甚至仅仅是描述性的岩石分类方案都不可能是完美的（Douglas et al.，2007^xi），这也是国际地科联变质岩组提倡对变质岩进行分类命名法忽略与变质作用相关的成因过程的原因。相关说明只是理想化、概念式的，仅试图为避免对建议方案中各类岩石的定义产生歧义而作的补充。

总结多位学者的岩块受压的应力—应变实验，岩块（或可看作理想均质无构造薄弱面的地质体）随应力增加经过压密变形和弹性变形后，在应力达到岩石屈服极限后即产生各类裂隙（安欧，1992⁸）形成碎裂岩类岩石，到强度极限后在应力集中区域产生宏观断裂，应力得以释放，此时在断层（剪切）带的中心以摩擦、滑动变形为主，形成断层角砾岩类。应当指出，地质体是由各种不同强度、不同产状的岩石组成，要以系统观看待碎裂作用与剪切作用的关系，二者可以同时异相等方式存在，在碎裂作用阶段于微细观层次上也会产生剪切形成微断层角砾岩，在剪切变形阶段由于高围压或应力变化等原因，粘滑过程中也不排除有碎裂作用而导致碎裂岩的产生和发展。从碎裂岩类和断层角砾岩类岩石产生及演化可知:

（1）空间分布上，断层角砾岩类处于应力—应变体系的高应变区域—断层破碎带内，由碎裂作用进一步强化，并且碎块间相互发生剪切摩擦滑动而成，碎裂岩类则处于断层破碎带两盘（图1），与前人研究（Fossen et al.，2017）相同，位于剪切带边缘的碎裂岩类保留了早期的变形，指示了原主压应力的方向（图1b），而断层角砾岩经历了碎裂至剪切摩擦滑动全过程，其变形组构特征记录了变形历史的最后部分，保留剪切带的运动学及动力学特征（图1）。

（2）碎裂岩和断层角砾岩的细粒化与围压（或主压应力）大小、作用时间长短正相关，两者可使岩石物理性能改变从而影响变形结果。因此，一定程度上可以通过脆性构造岩岩石特征对古应力、断层运动方向及强度等进行判别，但需注意地质体受力及应变过程是非线性复杂系统作用过程，历经地史上各次构造作用叠加，任何反演的结论均要系统综合分析。

区别于现国标，建议方案中的碎裂岩不是由断层角砾岩类递进变形而来，断层角砾岩亦非碎裂初期形成的岩石，恰相反，断层角砾岩类是由碎裂岩类岩石经进一步剪切导致岩块间发生摩擦、滑动的结果。不同的岩石类型反映了其形成的不同方式。必须指出，变质岩岩石分类模糊性强，碎裂岩类与断层角砾岩类的区别及两者内部不同类型间的界线是模糊、渐变的; 断层角砾岩类中粒度分布具幂律特征，粒度（巨至细粒）的划分主要用于描述角砾大小。

5 结语

科技术语国家标准属基础标准，具有最高的权威性。以结构为基础的脆性构造岩结构分类命名国家标准以直观的碎块粒度为依据提供的碎裂岩类术语方案，对脆性构造领域岩石命名的统一起到积极的作用。科学研究总是在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中前进，特定时代产生的名词术语，随着实践深入和数理、实验等基础科学的进步，会发现新的问题，碎裂岩类术语也不例外。术语问题将会带来问题数据的产生，建议尽快修订脆性构造岩岩石术语。

岩石是极其多样复杂的地质材料，其脆性变形非线性和复杂性的力学行为仍需长期深入研究，岩石结构并非随应力的加强而呈线性变化。包含多种岩石的地质体脆性变形的结果———脆性构造岩岩石分类命名之术语概念应具有充分的覆盖性和开放性，能适应不同研究对岩石命名的不同需求。针对现方案存在问题，笔者等尝试对脆性构造岩中碎裂岩类与断层角砾岩类岩石定义及其关系和产出空间进行明确，仍以结构为依据，提出一个新的脆性构造岩术语方案，为术语问题讨论提供参考。

致谢:陈柏林研究员和吕洪波教授先后审阅文稿，并提出宝贵意见，在此表示衷心感谢!

参考文献